了解人方能了解人生：人生的全部意义在于追求意义

“人生的全部意义在于追求。没有追求，红日哪能喷薄而出；没有追求，乘船哪能破浪而飞；没有追求，青春的血液也会停止奔流。”这段话是我初中班主任写在黑板上的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我仍然记忆犹新。不过，今天回味这段话，我们不免发出设问，“追求什么？”如果像《三国演义》中的张松那样，不远万里，从蜀到魏，卖主求荣，那就不是我们所倡导的；如果像德国纳粹党党魁希特勒那样，打着所谓的民族主义旗帜，刮起种族主义狂飙，给世界人民带来灾难，那正是我们深恶痛绝的；如果像许多享乐主义者那样，将怎样过得“爽”视为人生头等大事，虚度光阴，得过且过，整天想着法子放纵自己，那也不是我们所推崇的。可见，我们所追求的东西，应该具有积极影响，能够为人类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添砖加瓦，至少不能背道而驰。从这一点来看，我们不妨说，人生的全部意义在于追求意义。对此，我们可以从人类存在与个体价值两个层面进行阐述。

（一）人类高于其他动物的根源在于我们高于温饱

人与其他动物有什么区别？或许有人会说，我们会说话。可是，我们的祖先最初也是不会说话的。或许有人会说，我们有各种先进的工具。可是，我们的祖先最初也是没有这些工具的。可以说，与不少其他动物相比，我们的祖先甚至更处于劣势。例如，老虎力大无比，我们的祖先能与老虎单挑吗？又如，鱼能在水中潜游，鹰能在高空中翱翔，豹能在陆地上飞奔，我们的祖先能够做到吗？但是，凭借现代工具，这些事情，我们今天都能做到，而且人类成为动物世界的主宰。那么，导致人类远远高于其他动物群体的原始动因在哪里呢？本书认为，原始动因就在于追求不同。我们稍微观察一下就会发现，无论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，还是地上跑的跳的爬的，它们一天到晚都是忙忙碌碌的。那么，它们的忙碌为哪般呢？我们再稍微思考一下便会发现，它们的忙碌在于寻觅食物。也就是说，它们终其一生，是在为填饱肚子繁衍下一代而忙碌。于是，数万年、百万年以来，这些动物依然一代复制一代的生活，今天的它们比它们昨天的祖先没有多少进步，甚至其中不少物种在大自然和人类社会的变迁中永远消失。如果我们人类也像这些动物一样，只是为了活命，为了生存，没有一点理想和信念，我们今天可能还生活在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时代。可以说，从整体的人类社会来看，正因为具有思想的人有梦想，并为之不断地努力奋斗，才会将牛马当作工具而不完全是食物，才会将飞鸟的本能变成人类的技能，才会将神话中的千里眼、顺风耳、“下五洋捉鳖，上九天揽月”、“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”等美好设想都变成今天的现实，等等。

（二）个体的价值与意义在于确立目标并实现之

人是有寿命的，每个人的最终归宿都是一样的。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，就像一位演员站在人生舞台上，其价值与意义取决于他表演了什么，别人的反响如何。对于这位演员来说，他最大的快乐莫不过发挥自己的最佳水平，赢得观众的赞赏。如果把一个人的寿命再度延长，那么他能获得的最大快乐，不是他对以前如何挥霍金钱、享受声色犬马的回味，而是对于自己确立理想、实现抱负带来的愉悦。可以说，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，在重新选择生活时，大都会选择积极的人生，确立目标，并为目标而奋斗。正如爱因斯坦所言，“每个人都有一定的理想，这种理想决定了他努力和判断的方向。在这个意义上，我从来不把安逸和快乐看作生活目的的本身——这种伦理基础，我叫它猪栏的理想”。前苏联伟大作家高尔基坦率地指出，“我一向憎恶为自己的温饱打算的人。人是高于温饱的。”美国作家马克·吐温说：“当幻想没有了以后，你还可以生存，但是你虽生犹死。”20世纪80年代，美国哈佛的两位心理学家做过一项关于“幸福”的研究。这项研究以那些自称幸福的人作为研究对象，调查他们幸福的共同之处。研究表明，这些人的共同之处，不是财富，不是爱情，甚至也不是健康。他们只有两点是共同的：第一，明确地知道自己的生活目标。第二，感受到自己正在稳步地向目标前进。可见，追求目标本身就是目标，追求意义本身就是意义。只有知道明天要干什么，今天活着才有意义。有了目标，生活才处在追索状态，才能感到充实，产生快乐。那些没有追求的人生，无异于行尸走肉；那些没有意义的人生，无异于空活百岁。

环顾四周，我们能够发现，凡是有目标、有追求的人，都是自信的，脸上写着率脱。这些人，充满激情，富有朝气，精神焕发，心情舒畅。凡是那些没有目标、没有追求的人，要么为了生存而忙忙碌碌，终其一生不知所为，就像一首歌里唱的，“闭上眼睛就睡，张开嘴巴就喝，迷迷登登上山，稀里糊涂过河”；要么为了享乐而浑浑噩噩，终其一生无所奉献，就像一首诗里所写的，“今朝有酒今朝醉，明白愁来明日愁”。 没有目标的人，眼睛都是混沌的。这种混沌，要么是一种无知，要么是一种沮丧，要么带有一点邪恶。体察自身，我们能够感受，当我们制订了计划并为目标而奋斗时，我们往往神采奕奕，心驰神往，精神百倍，体味工作本身带给我们的快乐。正如居里夫人所言，“当你有一个伟大的目标时，你就会把工作当休息”。反之，在某些日子里，当突然没有目标与计划时，我们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无头的雄鹰，怎么也飞不起来，整日无精打采，萎靡不振。在这个时候，我们能够体会到古希腊大思想家苏格拉底所说的——世界上最快乐的事，莫过于为理想而奋斗；能够体会到法国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领袖维克多•雨果所说的——人类的心灵需要理想甚于需要物质；能够体会到俄国文学批评家车尔尼雪夫斯基所说的——人的活动如果没有理想的鼓舞，就会变得空虚而渺小；也能够体会到黎巴嫩诗人、散文作家、画家纪伯伦所说的——我宁可做人类中有梦想和有完成梦想的愿望的、最渺小的人，而不愿做一个最伟大的、无梦想、无愿望的人。

这样看来，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伯伯，那些挥汗如雨的工人叔叔，他们就没有目标吗？他们就没有快乐吗？他们含辛茹苦节衣缩食地送孩子们读书，仅仅是为了他们自己日后有生活的依靠吗？仅仅是希望孩子们以后能够混碗饭吃吗？应该说，他们也有目标，也在追求生命的价值与意义，并能从中获得满足与快乐。他们在用自己的血汗甚至尊严撑起家庭理想的旗帜，说得俗一点，便是希望孩子们能够光大门楣，而不是变成一个酒囊饭袋。可以说，如果他们不是为了实现某种理想——尽管他们不曾使用过“理想”两字，他们用不着玩命地工作，用不着全力以赴地培养孩子们成人成才。因此，我们不要瞧不起那些在繁华都市里捡破烂的老人，说不定他的儿子将是社会的栋梁；不要瞧不起那些在建筑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民工，说不定他是一只暂时栖息在鸡群里的小鹰；不要瞧不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，说不定你的祖辈正是别人的农奴；不要瞧不起小杂货店的老板，说不定明天你会去他那儿求职……许多人，用平凡、汗水甚至屈辱撑起一种爱，撑起一种精神和力量，让他或者他的亲人坚持地走了过来，并且走向灿烂明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