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曼殊这个名字我很早就知道,第一次看到这三个字,觉得怪怪的,涩涩的,就想这人一定很懂风情,不是一般地懂,是特别地懂,不是常规意义上那种懂,是特殊的那种懂,他懂的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风情。
苏曼殊十二岁初入佛门,后来几度出入,有诗自云:“契阔死生君莫问,行云流水一孤僧,无端狂笑无端哭,纵有欢肠已似冰。”但斩断尘缘俗念何其艰难他终究不能彻底弃情灭智。
十六七岁时,苏曼殊和号称“中华中兴第一人”的冯自由最为要好,对梁启超谈《昭明文选》的读后感时,曼殊慷慨陈辞:“假如需要且必要,我便是当今荆轲!”参加留日学生进步组织,加入军国民教育会,归国后又在上海从事革命宣传,一度打算刺杀南海康有为,辛亥后宣言讨袁,始终如一地专注革命,有诗自云:“海天龙战血玄黄,披发长歌览大荒,易水萧萧人去也,一天明月,白如霜。”
苏曼殊一生爱过的女子,当有那么几位吧!“乌舍凌波肌似雪,亲持红叶索题诗,还卿一钵无情泪,恨不相逢未剃时。”
在清民之际的译坛上,严复 、林纾之外 ,苏曼殊占有重要地位 。 严复功在哲学社会科学的译介,林纾致力于小说的翻译, 苏曼殊侧重诗的译介,中西诗互译是他的主要成就。 他率先把拜伦引入中国,用的是中国古体诗的体式 、古朴雅奥。郁达夫说 :“ 他的译诗比他自作的诗好,他的诗比他的画好,他的画比他的小说好,而他的浪漫气质,由这一种浪漫气质而来的行动风度,比他的一切都要好。陈独秀是苏曼殊的好友。他说 :“ 曼殊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,真是所谓天才。
他从小没有好好读过中国书,初到上海的时候,汉文程度实在不甚高明,他忽然要学做诗,但平仄和押韵都不懂,常常要我教他,他做了诗要我改,改了几次便渐渐的能做了。在日本的时候,又要章太炎教他做诗,但太炎也不曾好好儿教, 只由着曼殊自己去找他爱读的诗。不管是古人的,是现代的, 天天拿来读读了这许多东西以后,诗境便天天的进步了, 所以照曼殊的历史讲起来,能够成就到如此地步,真是不容易 ,他实在是一个天才的文学家。
成佛不能,革命不成。他很热烈地追求过,他一直在热烈地追求,然而红尘滚滚,他始终没有沉落下来。他一直飘拂着, 漂浮着,直到飘零。若说他是天才,也不过是心灵和情感都过于脆弱的天才。1918 年5月2日下午四时,苏曼殊逝世于广慈医院,终年三十五岁刘半农在《悼曼殊 》中写道:“ 只此一个和尚百千人看了,化作百千个样子我说他可怜 ,只是我的眼光却不知道他究竟可怜不可怜。”
苏曼殊,第一次看到这名字,我就觉得,我很久以前就见过了的。这个人,我一定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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